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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九章  (第1/6页)
    第十九章    青衫客一踏入房门,便嗅到扑鼻的酒香。    “偷得浮生半日闲,得好好喝几壶好酒。”飞灾九刀请青衫客在上首落座,一面斟酒一面说:“打打杀杀没完没了,但愿能写意地酒足菜饱。”    他治了一桌佳肴,两个人开始畅饮。    他是强装笑脸,青衫客也显得情绪低落。    各喝了一壶宝丰高梁烧,酒入愁肠愁更愁。    “你有心事?”青衫客说。    “你也有事放不开。”他苦笑,斟酒:“也许,你我都是借酒浇愁的可怜虫。”    “可能的,人活着,哪能没有烦恼?”青衫客等于是承认了:“你,为何烦恼?”    “这…不足道…”    “我看得出,决不会是为谱新词强说愁。”    “哈哈!”他笑得涩涩地:“你看我像不像个谱词的材料?倒是你,大叔,还有点像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读书人,至少你还没开过杀戒。你也心事重重,显然也不会是为谱新词强说愁。”    “不是。”    “想起词,我原来住的那间客房,就有一首好词,和一首不差的鬼诗。”他的嗓音有点变调:“此去何时见也?襟袖上空有余香…”    “哦!杭州名妓琴cao的改韵满庭芳?”    “对,大叔,你是行家。还有:孤星疏影月朦胧,苍郁佳城冷雾浓;影沉秋水欢期绝,憔悴幽花泣残红…”    “哦!真充满了鬼气,但是…”    “但是,却是以鬼的心态,描出人的心境。”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”    “大叔,假使有那么一天,你在孤星疏影月朦胧的时候,独自到冷雾飘缈的坟场,去凭吊天人永隔的爱侣,你就有此身也是幽冥中人的心境,你就会有这种凄绝人间的感觉。”    “你曾经有过这种心境和感觉?”    “是的,大叔,所以我…我当时毛骨悚然,重新陷入那种处身幽冥,自己也成了鬼物的境界,也因此而平空生出警兆,无意中躲过酆都五鬼的袭击。”    “一定是悱恻缠绵,凄绝人间的故事。小兄弟,如果你不愿说…”    “没有什么好说的,大叔。”他一口干了一大杯酒:“生逢乱世,最无价值的就是生命。那一年,我在尸堆里救了一位垂死的孤女。就这样,两个孤零零的人,在几位生死与共的袍泽祝福下,结成一双战乱鸳鸯。    我们,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春天。她好纯,好柔,好教人怜爱。你知道,军务繁忙,烽火连天,我这种以身许国的人,是定不下来的。”    “我明白,小兄弟。”青衫客黝然叹息:“比起你来,我好惭愧,我的故事,是另一种型态,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自私平凡情海微波。”    “我把家暂时安顿在一处小地方,接着是山东曲阜、阳谷、寿张等十县屠城战,我的一小队袍泽阵亡十之七,我身中十箭养伤三月,等我康复归队之前,星夜赶回千里外我那可爱的家…”    啪一声响,他手中的酒杯化为碎片。    “小兄弟…”青衫客拍拍他的手膀。    “遍地尸体,大火仍炽。”他任由泪水沾襟,目光凄迷:“我折屋抢入火场,她…她死在我的怀里。    她…她已经有了四月身孕…我把她埋在坟场里,替她建了一座苍郁的佳城。每一年,我都会去看她,在孤星冷月下诉说我们的海誓山盟。这就是人生,大叔,你明白我的刀所代表的意义吗?”    “一种寄托,一种发泄。”青衫客像一个心理郎中:“爱也好,恨也好,一旦升华至某一种危险境界,就会失去了特定的对象,焦点转移至任何接近他的目标,毁灭任何威胁他生存的事物。小兄弟,你有心病。”    “也许是吧!”    “如果再进一步,那…”    “如何?”    “你将产生强烈的毁灭意识,你会有杀尽天下苍生的报复欲望。”青衫客悚然地说:“每一刀都是仇恨的寄托,每一刀都是爱与恨的焦点。”    “不谈这些。”飞灾九刀回避正题:“谈谈你的故事,该比我的爱恨故事动人。”    “一点也不动人,平凡得教人打瞌睡。”青衫客苦笑:“既没有刀光剑影,也没有血rou牵连。”    “不想说?”    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。我家传武艺,但从不为世人所知,在地方人士心目中,我只是一个毫不足道的、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、永远考不取功名的文士。    而我娶了一个有爱有恨武功了得的女人,在那女人心目中,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    “你爱她吗?”    “不爱是假,但我恨床上多了一个人。”    “床上多了一个人?这是什么话?”    “你不懂就算了。总之,我把爱寄托在儿女身上,正如你把爱与恨寄托在刀上一样,形式不同,意义相差不远。我有了困难,你能帮助我吗?”    “一见如故,在不伤天理的前提下,我会帮助你解决困难,说啦!大叔。”飞灾九刀慨然地说:“你我都是可怜虫,在感情的转移与升华中挣扎的弱者。”    “我的人,已经被掳走了。”    “感情所转托的人?”    “是的。”    “对方有多强?”    “我应付不了。”    “加上我呢?”    “很难说,至少,我的胆气要壮些。”    “那么,把大半忧分给我。就算对方比玉皇大帝更强些,我也会毫不迟疑地挥刀。”    “谢谢…”    “救人如救火,你还等什么?”    “小兄弟…”    “干了这一杯,咱们吃馒头吃菜,肚子填饱了,刀挥出也有力些。大叔,干杯!”    出西门,小径通向杨家堡。    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市集,除了本乡本土的人之外,外地人很少在这条路上行走,陌生人一露面就会引起乡民的注意。    碧落宫的十余名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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