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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折淡极始知花更刀上舞  (第2/3页)
却像布袋中的锥子一样全露了出来。    “我爹娘生我下来,不是要我给人端茶倒酒、倚门卖笑的。我时运不济,今天站在这里,任人品头论足,称斤论两,我也没把这样的事放在眼里心上。不过,”夜来盯着若耶和秦铮“我本是死过一次的人,把这条命看得极重,也看得极轻,别说是在你流花船的屋檐下,就是天子跟前,阎王殿里,我也不会低头,更加不会胁肩谄笑,奉迎你们这些人。”    她把满座的人一一瞧过去,也不是卖弄风情,也不是骄矜自得,只让那些对待女子如家什如玩物的男人突然惊觉,原来世间也有这样一种女子,不可轻侮,不可亵慢。    若耶怒气上涌,低声道:“早知道杀了还干净些。去点了她的xue,封住她的满嘴屁话。”    秦铮心中颇有些后悔,但仍依若耶的话做了,只求早点了结这桩闹心事。他干咳一声道:“素馨姑娘起价是五万两银子,不知哪位有意。”    “我愿出这五万两。”    “我出六万。”    “我出七万。”    啪地一声,赵大吕把折扇一合道:“我愿出十万两。”    没人应声了,秦铮等了片刻“那么,素馨就……”    伊远打断了秦铮,慢悠悠道:“我加五万。”    赵大吕没料到他竟跳出来与自己唱对台戏,怒道:“我出二十万。”    伊远伸出三根手指“一口价,三十万。”    赵大吕额上的青筋暴了出来,转头瞧瞧夜来,咬牙道:“四十万。”    旁边一个与赵大吕熟识的人禁不住嘀咕:“赵三少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?我说那叫伊什么的,是流花船的托儿吧。”    “咳,那人和三少一起来的,倒不是托儿。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,三少犯迷糊了。”    伊远笃定地道:“我出五十万,外加这个玉扳指。黄金有价玉无价,在座诸位可都是识货的。”    赵大吕面色一阵红一阵白,忽然掉头冲出船舱,背上的汗渍清晰可见。    秦铮将伊远请进里间办交割,来宾却都很兴奋,兀自不肯散去。    夜来不能出声无法反抗,只在心里说:    “爹,娘,女儿今天成了待价而沽的货物,任人买卖。你们若泉下有知,请一定保佑我始终清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。虽然蒙受这样的羞辱,虽然不知道将来会遭遇什么,但我不会自暴自弃,更加不会苟且偷生,我要为了你们,为了救我的哥哥,为了自己而努力活着,好好活着。”    4    息霜一个人站在船舷的阴影中。    今天是息霜的第一次亮相,清亮高亢却回味柔软的歌喉让一船人如痴如醉、欲死欲仙,夫人也赞她明日起必定艳名远播。但夜来一出场,息霜的光彩就被掩盖了,让她的心情从巅峰跌到谷底。    很奇怪,许多早已忘怀的陈年往事,今夜又都想了起来,历历在目。    出生在南海之滨的小村子里,打小父母就为她的容色而骄傲。像许多吴地的父母一样,虽然家境贫寒,仍然竭尽所能地请人教授她各种才艺,巴望她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,改变家庭的困窘。    息霜成为巨富楚园的妾,正室悍妒而丈夫懦弱,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,三个月不到就被扫地出门。息霜走投无路时遇到了秦铮,她很庆幸,并发誓绝对不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某个男人手上。    息霜成为流花船的歌伎,跟以身体事人的下等妓女不同,她用宛妙的声音赚钱。从此她走自己选择的路,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,不必仰哪一个男人的鼻息。    听到夜来的话,息霜觉得刺耳。辉煌灯火背面的暗影里,息霜脱口而出:“这种温室里面长大的花,没有经历过风雨,所以狂妄得叫人厌恶,天真得让人喷饭。”    若耶轻轻击掌“说得好。”    “夫人……”    若耶悠然道:“我们拭目以待吧,她很快就会懂得这世界不是为她而存在的。这样想起来,留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蛮有趣的。”    息霜是聪慧女子,看出了若耶的恨意是因林裳而起,暗暗提醒自己:“以后遇到少爷当退避三舍。”    5    从那日到今日,已经十二天了,雨一直下个不停。天是深灰的,山是淡墨的,雨丝是不会断的。    “从山脚到这里,只有一条路,坐马车用了两个时辰。”    “这山庄很诡秘,建得像迷宫一样,还有一个管家,四个老嬷嬷,十二个丫头,三十个以上的家丁。”    “伊远只是管家,那花了这么多钱买下我,却一直不露面的人到底是谁呢?”    夜来闷闷地躺着,想得头都疼了。绿鬟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给夜来加上被子。“我没睡着。绿鬟,外面还下雨吗?”    “已经放晴了,我还看到山那边有彩虹。”    “真的?我要出去透透气。”    “小姐,你慢一点,等等我啊。”    夜来停下等她。“喔哟,这么慢,你的脚太小了。”    “女孩子都要裹脚啊,娘说这样才能嫁到好婆家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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