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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十八章  (第3/3页)
“那女人看样子也就是二十七八岁,她的情人再比她大一些,做你的哥哥,岁数上正合适。”她不理他,自顾自地继续猜道。    “什么二十七,八。人家已经四十二岁了。”他瞪了她一眼。    “四十二岁,你怎么知道?”荷衣扬着眉道。    慕容无风道:“我是大夫,看一眼就知道。”    荷衣拧着他的胳膊,道:“那你说说看,我有多少岁?”    慕容无风连忙道: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你蒙我?”    “没有。”    “说罢,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准不准。”荷衣道。    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他道。    “那就奇了。怎么你看别人那么清楚,偏偏看我就不成呢?”    “你的情况特殊。”    “难道我是怪人,比别人的骨头多出几种?”    “怪人倒不是,只是我一看见你就犯胡涂。”    “你真的不说呢?”    “不知道怎么说嘛?”他死也不肯说。    荷衣又气又笑,毫无办法地看着他,继续道:“这么说来,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你的父亲。至少我知道他是余杭人。你的老家,便是在余杭了。”    “这你又是从何得知?”    “那女人说,你父亲老是唱一首家乡小调,叫什么‘无风那个水面呀,琉呀么琉璃滑…当那么当,当那么当,当那么当那么也么哥’的曲子。’”她忘了后面的词,便胡乱地往上加了一句自已小时候沿街卖艺时常唱的小调。    “呵呵…”慕容无风听了笑得前仰后合,几乎要从床上一头栽下来。    “你笑什么嘛。她当时真的是这么唱的。”荷衣一把拉住他东摇西晃的身子。    “你还会什么,快多唱两首,好听死了。”他好不易止住笑。    “真想听啊?”    “真的。”    “我给你唱个拿手的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竟也娇滴滴地唱了起来:    宿昔不梳头,丝发被两肩,    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。    朝登凉台上,夕宿兰池里,    乘月采芙蓉,夜夜得莲子。    渊冰厚三尺,素雪覆千里。    我心如松柏,君情复何似。    涂涩无人行,冒寒往相觅。    若不信侬时,但看雪上迹。    炭炉却夜寒,重抱坐叠褥。    与郎对华榻,弦歌秉兰烛。    这曲子有几十首,却全是她小时候跟着卖艺的师傅学的。一口地道的吴声,婉转清丽,倒也字正腔圆。只是给她一唱,于寻常幽怨之处偏又多出了几分柔媚欢喜之意。只把慕容无风听得目瞪口呆,半晌,叹道:“这‘子夜四时歌’我只在书上读过。配上这么好听的曲子唱出来,却是大不一样。”    荷衣道:“我师傅说,这是吴歌。我一直以为是村头小曲,想不到书上也有。对了,那个‘无风水面’究竟是什么典故?”    “这是一首小令,叫作《采桑子》。一共有十首。讲的全是西湖的景色。”慕容无风道。    “所以,你父亲就是余杭人氏?”荷衣猜道。    “不是。这不是余杭的西湖,是颍州的西湖。风景也美得很。”    “你去过?”    “没有。只是可以从那十首小令里想象出来。”    “那么说来,你总算弄清了你的老家在哪里。嘿嘿,总算比我要强。”她自伤身世,不禁叹道。    “什么老家?这两个人和我根本没有关系。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而已。”他淡淡地道。    “可是…”    “荷衣,我困了。”他竟把头一扭,缩进被子里,不理她了。    “生气啦?我只是猜猜而已嘛。”她伸出手,抱着他的腰,在他耳边轻轻地道:“你不喜欢听,我就不说了。”    他没有回答。    “我们明天就下山,好么?”听见他半天都不吭声,荷衣忍不住又推了推他。    他一直侧着身子,却没有回答。    “无风?”    她不由得握住了他的脉,他已说不出话来,却开始吃力地喘息着,双手无助地抓着床单。    她连忙掏出药丸塞进他的嘴内,又伸掌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推拿着。    过了一柱香的功夫,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静下来,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    荷衣却因此吓得一头大汗。    这一夜,她心惊跳地守在他的身边,唯恐心疾再度复发。一手按着他的脉,每隔半个时辰听一听他的心脏,竟一刻也不敢合眼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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